美女肛门小说全集(穿越病痛拥抱你)

作者: 时间:2024-06-02 02:06:14 阅读:


穿越病痛拥抱你

“你生下来不到三斤,像只小老鼠,哭的声音像小猫叫,不,也像小老鼠叫的,好可怜!他们把你扔在阳沟里,是我心肝儿肉地把你抱入怀中,你才活过来的。你长到五岁时,年纪虽小,可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貌虽弱不胜衣,却有一段风流态度。有一个来我们家化缘的和尚,说你有不足之症,要你跟他出家。你妈都答应了,又是我把那和尚赶走,才把你留下来的。”这是我八岁时,喝了中药,正吃饼干,我幺爹一边瞟书一边瞟饼干说的话。当时,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就把没吃完的那块饼干给了他。他迅速接过饼干,见我妈从厨房走出,又迅速跑开去。我拿他的话问妈。“哈哈!他抱你?他那时才三岁,每天躲到我床边,盯着我碗里的鸡蛋,生怕我不给他留呢!”等到我躲到二爹屋里看《红楼梦》时才真相大白。不过我的身体与他引用的林妹妹有些相似,一直不如同龄人长得好,“瘦”是我的标签,生了儿子几个月之后瘦得连皮(呵呵衣服)才80斤,衣服只能定做,买不到(那时的衣服好像是为胖人准备的)。

我虽然瘦,但除了常感冒以外,一直没什么大毛病,可到45岁时的妇检,子宫毛病了。医生轻描淡写地说:“手术吧。”我如晴天霹雳:“啊?!我、我、我现在还不能请假:带的班两个月后高考,家里婆母中风,公爹老年痴呆,丈夫下岗正自筹资金开店,儿子上大二…… ”“你这么多的放不下,”白大褂打断我的话,“命就放得下?一个月后来复查吧。”

我瞒着忙得焦头烂额的丈夫,找缠了我好几天的一保险员(曾教过的学生)买了份“康宁终身”(带医疗附加)保险。可一月后复查,报告单上的“不排除宫颈ca”几个字令我傻眼了,怎么办?高考、保险单生效 、儿子放假等时间均没到。“赶快住院手术!”丈夫急急帮我请假安排入院事宜。

住院后,我的代号成了9床。7床8床也相继换成新病人住进来了。

“咣当、咣当!”7床一来就连连踢身边女青年刚放在床下的脸盆,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拐(7)好!你巴不得我快点‘拐’吧!”

“妈,”提着大包小包的男青年忙解围,“这是医生安排的,哪能怪她嘛。”

“呵呵,又护?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没出息的东西!”7床把酒红色的手提包放在枕头边,把披肩发顺到右肩,重重地倒在床上。

“你别说话,妈病着呢。”那女青年接过丈夫手里的包裹往柜子里放。

“总算到了。”一大汉说话间枝丫巴叉地倒在8床上,“渴死了,老子要喝水!”

门外进来一脸色暗沉的瘦小女子忙从蛇皮袋中掏出一杯茶低眉顺眼地放在大汉手里。她把蛇皮袋、开水瓶、脸盆等一一放在相应的位置后才小心翼翼地坐在8床边边上。

“8床,你俩到底谁是病人?”我正疑惑时,一医生带着一拿笔和本子的护士进来问。

“我是。”瘦小女子迅速站起弱弱地回答。那大汉这才慢吞吞地坐起。

“7床8床9床,有几项检查,今明两天抓紧去做,结果没问题就可安排手术了。”女医生说,“我姓王,是你们的主治医生。”她说着就从7床开始查房了。

入院第二天下午,护士送来我们的检查结果。7床一听儿媳说“有一项高,需观察再定手术时间”,就把枕头扔向儿媳,这儿媳也不躲,像接队友传过来的篮球一样抱住枕头:“妈,您消消气,会好的。”“好个屁!”7床眼眶一红,“你昨天没听医生跟我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就是说我的病好不了了,这你就高兴吧?”那儿媳摇摇头,把枕头放回原处。7床赶紧抱手提包,生怕儿媳碰到了。

8床丈夫听说妻子漏做了一项检查:“你是个猪吗?”8床却毫无反应。

“阴性、阴性!”送取样到上级医院做活检的我丈夫笑着走进病房,“你俩都是。”

7床破涕为笑。

“9床,”护士进来递给我丈夫一药包,“这是泻药,洗肠的。你离得近,把这药喝了可回家洗澡剪指甲,明天手术。”

“我呢、我呢?”7床忙问。一脚走出门外的护士回头:“没医嘱。”“啊?还要留遗嘱?”7床很是惊惶。护士再次回头,提高分贝:“医生没说你手术。”

我丈夫按医嘱把那药泡在罐子里后,又下楼买了块纱布,洗净后过滤药渣。“叔叔,您真细心啊!”7床儿媳说着,就帮忙倒药渣,并借了罐子和纱布。8床丈夫躺在床上乜斜着嘟囔:“作!喝个药还要纱布过滤。牙是干什么的?”没人搭理他。8床拿起化验单低头出去了。

医生找我们谈话签字。那上面一条条的,好像手术有啥事都是病人的责任。我想反正要挨一刀,签就签吧,加之喝了药要泻,就按医生要求签了“同意”,离开时,见丈夫还在隔壁房间里神色凝重地和医生讨论那些条款。

晚上回家,按医生要求清肠洗皮理发后,我把几件重要事情、物件和存折密码告诉丈夫,万一下不了手术台也不会有遗憾。躺在床上,我想着死也没什么可怕的,手术台上麻药一用,即使醒不来也不痛苦,人活一百岁也还是要死的。至于儿子,留下的钱足够他读完大学;至于母亲,有弟弟妹妹。这样想来,似乎解脱了,便沉沉睡去。 “哎呀!”等我一觉醒来,见丈夫半坐半睡地乜斜着我,“你,想吓死我呀?莫没死在手术台上,倒被你吓死了!怎么,怕我死了?”他转过身去躺下:“嗯…… 哦……”“对、对,你是最盼我死的。时下不是流行‘升官发财死老婆’吗?”他不置可否,似有鼾声发出。

手术前,白护士来叫我,我对丈夫和来陪我手术的姨表嫂笑笑,对病房的人笑笑,随护士离开,自我感觉大有电视剧里英雄上刑场的浩气…… 在去手术室的过道里,不知我此时要上手术台的儿子 、母亲的影像又一次清晰重现在脑海里,不觉泪流满面…… “谷老师,坚强!坚强!没事的!”白护士连连给我打气。“谢谢谢谢!哈哈!”我故作洒脱地笑着由几个绿大褂把我绑在手术台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麻醉医生的:“我靠!血压怎这么高呀?”

“这是哪里?”我睁开眼时,见丈夫和姨表嫂护我左右,周围还有几个绿大褂或举着药瓶或拿着药包,“我还活着?”

“活着、活着,”丈夫回答,“电梯里。马上进病房了。”

“你醒了?不活着还行?”王医生说,“我们这些人是干啥的?”

“谢谢谢谢!”我确信自己还活着,只是很虚弱。可怎么回到病床上的,一点也不知道。我在忽睡忽醒的恍惚中见了学校领导、同事、学生、好友等一拨又一拨的探望者,到晚上才彻底醒过来。

“疼吗?”8床怯怯问我。

“不疼,我背了麻醉棒的。”

8床丈夫一听说麻醉棒的200元不在手术费里,得另外出,便嗤之以鼻:“真娇气!糟蹋钱!这钱真是丢到深潭里了!动刀了哪有不疼的?忍忍不就过去了?”他面向老婆,“你,不准背!人家是金贵人。”

“9床,感觉怎么样?”晚上,王医生进来检查后特别交代我丈夫,“打屁了才能喝水,不打屁证明肠子没通,肠子不通喝了水要出大拐的,嘴巴干只能用棉签蘸点水擦擦嘴唇;注意床下的尿袋,尿液若没增加,就要找值班医生。”

身上插了管子,动不了,嘴巴干得开裂,喉咙出奇地痒,又不能咳嗽,连清清嗓子都不行,生怕刀口开裂,也没力气说话……那滋味不是一个“难受”能说清楚的……加之8床丈夫的如雷鼾声…… 我感觉要爆炸了!

“我出去一下来,这人……”在一旁用棉签蘸水帮我擦擦嘴唇的丈夫说着,拍醒8床丈夫,一同出去了。“他住旅舍去了。”丈夫回来对8床说,“你可以睡床上去了。”

8床从躺椅上坐起,眼眶红红地望了望我们,上床躺下。她明天也上手术台。

“叔叔,您真是个大好人!”7床儿媳坐在躺椅上说,“我妈今晚也能睡着了……”

“哎哎,我天天是没睡好,可你哪天不是睡得死死的?”7床说得儿媳直摇头。

丈夫继续用棉签蘸水帮我擦擦嘴唇。我真想把那杯清甜的水抢过来喝下,滋润冒烟的喉咙……真是“病渴三更回‘青丝’”!我真成盼水妈了。不对,应该是盼屁妈,因为水是有的,就在旁边,取之不尽,前提是得打屁呀!我从没如此急切得盼过屁,此前总是忍屁的时候多,除非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可自由放屁。谁说家是可随意放屁的地方?让他在可随意放屁的家里去试试?放屁虽不是丑事,但也不是可示人的事。记得有天早餐,我喝了盒牛奶,上课时憋得呀,真想在那地儿装个拉链(呵呵,拉链怎么关得住响屁的声和臭屁的味?),憋中生智,让学生大声自由朗读课文,总算故作镇静地在讲台上解决了。自此,再也不敢早上喝牛奶了。曾有一女校长用食指弹弹烟灰讲她招聘教师时,对在自我介绍时放了一个屁的应聘者当即叫停:“你连个屁都管不住,还管得住学生?”可有一年屁居然堂而皇之地走进高考作文题,估计那出题人也有一段关于屁的故事吧。此时,我星星月亮都不盼,只盼屁快点打响,平时考虑的大事在此时热切盼望的屁面前屁都不是……

7床8床都侧过身来问我感觉怎样,我只能说还行。我不能把真实感受告诉她们,那好比一产妇把生产时的痛苦告诉孕妇,岂不是白白增添其恐惧感吗?个中痛楚,待她俩自己去体味吧。

“放松,放松,莫慌。你想想,肠子们被医生请出去旅游了才回来,它们是不是要找到原来的住处?左邻右舍间是不是要相互打个招呼通个气确认一下?分散注意力,回味那些舒缓的音乐试试,睡一觉就好了…… ”丈夫啰啰嗦嗦地,搁平时,我肯定给他顶回去,但这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再急屁也急不来。想想他也不容易……我示意他把棉签和水杯拿开,躺在拖椅上休息。我把“放松”两字贴在眉宇间,让这个意念统治躯体……半睡半醒,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见一男童(似我儿子小时候)对我咯咯笑,旋即小屁屁翘到我脸上“噗”地一声,我全醒了,感觉是我放屁了,丈夫也坐起来了。慎重起见,等一会儿,“噗噗噗”,似远处三声炮响,听得真真确确!我们如获大赦,丈夫赶忙去报告医生。“第一次喝小两口,半小时后喝小三口,慢慢加,只能滋润滋润,不能管够啊。”白护士来嘱咐的这“小两口”“小三口”,搁平时,依我此时的心情一定是“哈哈哈”的笑点,可此时连胡卢而笑都不能啊!“好的好的!”丈夫连连应下,给水我喝。那“小两口”“小三口”的清水是我这辈子喝的最美饮料。真有老杜“传声一注湿青云”之喜啊!我总算过了术后第一关。

“哎呀!疼死我了!”8床术后麻药过了一声惨叫。“有这么疼吗?太夸张”她丈夫走进一看,“了吧”两个字换成了“医生!医生!眼睛咋就直了呢?”边喊边往外跑。

“叫你们背麻醉棒呀。”王医生看了一眼8床丈夫,“你是她‘亲’丈夫吗?”说着,给8床肛门塞了药,出去。

一个多小时后,8床又一声惨叫:“哎呀!又疼起来了!”

她丈夫找医生:“什么bi药?筑(塞)进去哒没得效。又要筑(塞)?”

“这是毒药,一次不能用多,”王医生给8床塞药,“用多了产生依赖性。能不疼吗?肚子都划破了的。你这丈夫做的真够可以呀!”王医生摇摇头出去了。

整个下午,8床就这样折腾着。到了晚上,我见她脸色煞白,闭着眼,不哼不唧,嘴唇有血渗出……她丈夫坐在病房门口,除了出去抽烟,屁股就没离开那把椅子。

夜幕降临,他又开始打鼾了。我丈夫见他在这里还不如不在这里,就动员他还是出去住。7床儿媳:“您去吧,夜里我来看着她。”她说着就端杯水来,用棉签蘸水轻轻擦8床开裂的嘴唇。

“出去住要钱呢。”8床丈夫极不情愿。

我丈夫继续劝:“要不了多少钱,几天就出院了。”

两天后,医生拔掉我身上的管子,这意味着我向好的方向又迈进了一步,可新的问题来了:尿不出来。非常想尿,蹲下就是尿不出,感觉肚子上的刀口要开裂了,两腿涨得要破了。我按医生“打开水龙头,做引流”之说,半小时过了仍没引出流来。

“该不会是尿毒症吧!”我对丈夫说。

“别胡思乱想,”他递给我一杯水,“你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吧。呵呵,这法子奏效了,我上面喝水,下面就酣畅淋漓了。

我把“放松意念”和“灌引水”之法介绍给7床8床,她俩也奏效了。

正当我们都庆幸顺利过了术后两关时,7床的大便出状况了。“死老头子,你倒是一头钻到地下当土地爷爷了,把我一人留在这里活受罪,这法法儿都想尽了还是屙不出来啊!你要来接我就让我舒舒服服地跟你走唦,何必这么折磨我,你是怕我不跟你走吗?你个死老头子……”7床的哭诉随“轰”的一声戛然而止。

“妈,妈,我的妈呀!您快点把门打开,我找到办法了。”7床哭诉时,她儿媳在卫生间门口不停地叫喊,拍门,听到“轰”的一声而瘫坐在地上。

“我去叫医生!”丈夫对我和8床说,“你俩别动!”

王医生来开了门,和这儿媳一起把7床扶起来:“你别端着了,这儿媳多好啊!就让她给你弄弄看。”

这儿媳用手抠了几次才把7床的大便抠出来。

“我想回去了,”8床术后第五天,她丈夫说,“我憋得要死,想我妈,想丫头了。你不想吗?”

“你走吧,把钱留下,算我借的,等我出院后挣钱还你。”8床看看我们,“我有好姐妹照应。”这是她进院以来说的最长的句子。

“好、好,”那大汉连连应着,抱起茶杯就往外走,“那谁给你打饭?”

“我、我。”7床儿媳,“您把钱留下就可走了。”

8床丈夫嘟囔:“就这点钱了。”递给8床一个小塑料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天后,通过仨病友的一次交谈,我得知7床是长阳街上的,叫郑玉兰,50岁,家里做餐饮,三月前丈夫去世,儿子师范毕业后在乡下一小学教书,这儿媳就是那小学旁的一姑娘。8床是五峰的,叫谢小苹,公爹是村长,婆母特宠独子。

我们仨正聊着,7床儿媳把帮我们晾晒的衣服收回来了,又帮我们叠好放进柜子里。

“莲子,你过来!”7床从她那寸步不离的酒红色手提包里拿出一大红色的布袋(这布袋我熟悉,她进手术室前支开儿子儿媳,交给我:“我相信你两口子,8床是证人。我出得来,你还给我;我出不来,你交给我儿子,遗书都在包里。”)欲交给儿媳。

“妈,这是您的宝贝,我怎么敢要?”她儿媳连连后退,双手藏在身后,“要给也只能给您儿子啊!”

“怎么?不要啊?嫌少了?”7床急了,欲下床抓儿媳,竟忘了自己的刀口,“哎哟……”

“妈呀!”那儿媳抢上前搀住她,“您莫急呀!”

“你要不要?不要我扔了。”7床作抛状。

“拿着、拿着。”我和8床纷纷劝说,“你妈真是把你当姑娘(女儿)了!莲子真是个好姑娘!”

“谢谢妈!”

“你们说,我不给她给谁呀?儿媳、女儿都是她。再说给儿子还不是到她腰包里去了?我不如一步到位算了。”7床如是说,“我算是活明白了,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为避免肠粘连,我们仨都按医嘱用收腹带捆住肚子在旁人的搀扶下强忍疼痛慢慢挪着步,也强忍咳嗽和笑点…… 我们成了患难与共、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出院时,我们真有些不舍呢。

这年十月的一天,放学后,收到哥弟服装店老板的短信,正好我也想去逛逛。我从车棚骑摩托至校门,见莫老师和妻子愤愤然从校外进来,忙刹车:“怎么啦,这是?”

“你还好意思问?”莫的妻子劈头盖脸地,“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他上高级?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你住院他还专程去看你,才几天,就忘了?…… ”我听明白了:他因职称没评上怪我呢。其实,我不过是学校职评小组的一员,再说学校职评小组评委的工作只是根据上级制定的职评量化标准,把参评人员提供的材料核实打分排名而已,无需谁同意不同意。

“走、走、走,丢不丢人?人家不同意,你能怎样?权力在人家手里……”莫老师拉妻子愤然离去。

这事儿搁以前,我肯定会不依不饶叫真到底,可那天我突然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他以后会明白的。”便踹响了油门。

一进哥弟店门,我被热情包围了,一件一件的新衣游走到我面前,“这件真适合您!”“这件像跟您量身定做的一样!”“这件就是给你设计的!”“这件衣服就是您的!”……

“谢谢谢谢!我自己看。”我说着,心想,“我45年修成的定力岂能受你们几个丫头片子忽悠?”其实,我一进店就相中了那款毛呢大衣,它有我喜欢的君子兰红、高领、窄肩、细袖、做工、质地…… 很符合我的择衣标准,一看吊牌价:2500·00元。天啦!我一个月的工资买了这件衣服就只能吃白菜了。

“试试这件吧,姐!”小姑娘见我站在那衣服前,便迅速取下欲往我身上披。

“没钱啊!”我欲躲开。

“您还没钱啊?一看您就是有钱的主儿。再说试试也不要钱呀。”

“好吧,那就试试?”我故作勉为其难地在试衣镜前穿上。

“喔噻!真漂亮!这衣服穿在您身上,立马活了!”“这真是跟您定做的!”“这衣服只有您才驾驭得住!”“您太有眼光了!我不说了,您自己看,这领子好衬您长脖子,这颜色好衬您皮肤,这肩,这袖,好显瘦!这腰带一扎收腰,前凸后翘,这长度刚刚好,正好配您这深靴,裤子都省了,哈哈!您自己看,好显高,穿出了1米7的感觉,好显年轻,看上去才30岁……”这几个小姑娘吧嗒吧嗒。

她们的推销虽然言过其实,但我自己也觉得这大衣穿出了不一样的我。买吧,太贵,不买吧,太不舍。

“这是谷姐吗?”我犹豫时,给我发短信的店长来了,“我都不敢认了,太美了!”

“买不起呀,太贵了!”我欲脱下。

“不贵,物超所值。”店长帮我穿好,“这样吧,我给你会员价,打九折。这是我最大权限了,她们都没这权力。”

“打九折我还是买不起呀!我的衣服没超过两位数的,你这都四位数了。”我欲脱下。

店长又给我穿上:“别犹豫了,这衣服不买,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你今天不买,明天就没了。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想开点,买的是衣服,也是开心…… ”

想想也是,我如果几个月前死在手术台上还是死了,遭了这么大的罪总要犒劳一下自己吧。买吧,钱算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需要就是硬道理!趁着这股上来的硬气,眼一闭卡一刷就买下了这件奢侈品。

术后半年,我们仨病友相约去医院复查。

“都别抢,今天我做东,尽地主之谊。”我看了仨报告单后,“都正常,高兴,牛肉火锅,吃吗?”

“吃,啥都吃!”“火锅好,吃得热火朝天,吃得红红火火!”“哈哈哈!”她俩随我来到牛牛牛酒店。

“郑姐,”坐定后,我说,“你俩这半年变化真大呀!您满面红光,一点皱纹都没有,整个人风韵十足;再看这谢小妹儿,与半年前判若两人,好像现在才长开一样,这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真是青春靓丽啊……”

“还说我们呢,您的变化也不小啊!先见面时,您不叫我我都不敢认了。这衣服衬得您更有气质了!记得刚入院时,您一天到晚眉头紧皱,兰哥总是宽慰您,也开导我们。兰哥现在还好吧?”

“好着呢!”我问她,“你那丈夫…… ”

“别提他了。”她打断我的话,“我还是要感谢他,给了我女儿,不然,像我们都是‘一刀切’了人…… 哈哈!我现在带着孩子在你们宜都盘了个门面做山货生意。我很满足,只是女儿上学的事让我有点犯愁…… ”

“你愁啥呀?”7床赶忙给她出主意,“找谷老师啊。”

“没问题。”我告诉她办理借读事宜。

“郑姐,莲子呢?”我和8床问。

“我汇报一下,”7床笑笑,“莲子已怀孕5个月,我找了保姆专门伺候她;儿子已调回县城;我这几天也在宜都找开酒楼的位置,准备大干起来,哈哈!”

“宜都是我们的福地,是她把健康还给了我们!”她俩说话间,酒菜上桌了。

我端起服务生斟的红酒:“来吧,为我们的健康快乐,干杯!”

“干杯!”“干杯!”

(字数:7384)

2021年211月修改于上海

作者简介

周艳琴,华中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学士,中学高级教师,有《国学读本》《胡敌传奇》《胡敌故事》等书出版,有长篇小说《孤鸿一片影》曾在网站上连载,有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教研论文散见各报刊及公众平台。原来备课写教案,如今备忘记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