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超│干女儿（小小说）

郑玉超 超哥的文学江湖 2024-03-14 07:00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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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载于河北省《沧州晚报》（2018年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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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等待 (原版),次仁央宗

干女儿

□郑玉超

阿乙出狱，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走出监狱大门，阿乙的心却并没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相反，还感到特别沉重。

沐浴在阳光里，阿乙又想起了年老的母亲。在监狱的这段日子里，唯一让阿乙牵挂的就是母亲，醒着想，睡着想，无时无刻不在牵肠挂肚。

管教狱警多次告诉阿乙，老人在家好好的，用不着过多牵挂，该好好想想怎么改造，争取早日回家。

阿乙转念一想，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犯人，这辈子算是毁在那个不识好歹的娘儿们手里了。英雄没当成，却做了狗熊。不过事已至此，好好改造还是对的。

于是，阿乙在监狱里净拣又脏又累的活干，两年刑期变成了一年半。

唉，自己还是光棍一条，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老娘托人写来的信，说比自己小三岁的阿丙都娶了媳妇。说起阿丙，可没少受人欺负，小时少不了阿乙关心。阿乙看不得别人欺负阿丙，阿丙有些弱智、痴痴呆呆，本来就可怜得很。那些欺负阿丙的，总会受到阿乙拳头的眷顾。

听说阿丙结了婚，阿乙半是羡慕，半是嫉妒，不过，渐渐地，祝福占了上风。他心疼阿丙。阿丙的父母快要抱孙子了吧？

阿乙爱打抱不平，小时候似乎就是阿丙的私人保镖，保护着阿丙。到了成年依然不改，20多年如一日。

那次带了阿丙去城里玩，正是夏天，阿乙刚进店打算买瓶水给阿丙，就见阿丙气喘吁吁跑进来，大喊，阿乙哥，有人打人了。说完，拉起阿乙就往店外跑。

到了门外，阿乙才明白怎么回事：一个男人正在暴打一个女孩，女孩已经瘫在地上，可那男人仍然手脚不停，拳打脚踢。

阿乙怒火中烧，上前就对男人展开了拳脚。

就是那次，阿乙闯了大祸，法院判他致人重伤。

阿乙据理力争，说是帮人正当防卫。法官说，是你先调戏妇女，人家老公和你理论，你又打断了人家老公两根肋骨。

原来人家是两口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男人打自己的女人，关你什么事？阿乙才明白过来，不过，不能做了英雄却丢了脸，自己从不贪色，哪来的调戏。阿乙想到了一个证人，那就是阿丙。

然而，傻子的话法院不予采信。法官义正辞严。

不久，阿乙被判了刑。那天，那男人和女人作为受害者出了庭。

女人满脸的泪痕，头都不敢抬。阿乙恨不得上去狠狠踢她两脚，心里燃着一团火焰。

这都成了往事了，过去就过去了，这不是出狱了吗？

好好活着吧。阿乙对自己说，日子还长着呢。

见到母亲，发现母亲比自己在家时气色还好。那边围上来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夸阿乙母亲认了一个干闺女，人好，心肠也好，这一年半都亏她的照应。

阿乙很奇怪，正要问，阿丙拉着媳妇挤过来，嘴里结结巴巴：“阿乙哥，就是那个女人，被打的那个女人来了。”阿丙补充说，她就在门外，我怎么拉，她都不肯进来。（本文载于河北省《沧州晚报》，2018年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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